蔡馥生(1903-1994),广东省揭阳县人,我国老一辈著名经济学家。1959年暨大重建时期来暨大工作,先后担任政治经济学教研室和经济系主任;1978年暨大复办时主持经济系的筹办工作;1980年暨大成立经济学院时被任命为第一任院长。1983年退居二线,任经济学院名誉院长。
为适应国家经济发展的需要和华侨、港澳同胞的要求,更多更好地培养经济理论和经济管理人才,1980年9月27日,经国家教育部批准,暨大在1978年复办时设立的经济系基础上成立经济学院。这是改革开放以来全国高校最早成立的经济学院,是由国家教育主管部门批准成立的经济学院。首任院长为老一辈著名经济学家蔡馥生教授。
不图自身安稳、只为经世报国
蔡馥生1923年考进厦门大学商科,1927年转学到上海中央大学商学院,是年8月毕业获商学学士。大学毕业后,蔡馥生考进上海邮政储金汇业总局。从学校到社会,他目睹了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和压迫、以及国民党统治阶层的反动和腐败,给广大劳苦群众带来的剥削和苦难。因此,他认识到要改造中国社会、解放中国人民,必须接受共产党的领导,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。
1932年,淞沪抗战爆发。面对国家危难,蔡馥生毅然辞去当时被称为“铁饭碗”的邮政储金汇业总局的职务,加入中国共产党。他还参加社会科学家联盟,负责宣传工作,编辑《社会生活周刊》和《正路半月刊》,投身抗日民主运动。期间,他曾因参加欢迎世界反帝大同盟代表筹备活动而在上海被捕,于四年后从南京监狱无条件释放。后又因多方原因辗转至武汉进行抗战,为适应抗日需要,他写了《救亡的理论与实践》一书,供后方救亡团体当教材用。
研究华侨经济、创办华侨学校
皖南事变后,为加强我党在东南亚侨胞中宣传党的抗日方针政策,周恩来同志决定派蔡馥生到新加坡创立《南洋通讯社》并任主编,报导南洋华侨爱国运动,支援抗战和反映南洋华侨的经济教育情况。从此,蔡馥生与华侨经济研究、华侨教育事业结下了不解之缘。1941年,太平洋战争爆发。新加坡沦陷后,蔡馥生与胡愈之、郁达夫等流亡到马六甲海峡小岛等地,为解决生活问题和掩护自己,在印尼各地创办肥皂厂、香烟厂、饼干厂等,同时研究华侨经济。1945年日本投降后,蔡馥生先后出任《民主日报》副刊和《新南洋》编辑、《大公报》和《经济周刊》主编,介绍国内解放区工商业政策和马列主义经济理论。这一时期,蔡馥生对华侨经济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和研究,发表了《华侨经济与新民主主义建设》一文,阐明华侨经济是中国经济的一部分,过去和将来都能支援中国新民主主义经济建设。同时出版了一批小学教材,创办了苏东华侨中学,促进当地华侨教育事业的发展。1949年至1959年,蔡馥生先后在南方人民银行、中国人民银行华南分区担任要职。
一手创办暨南大学经济学院
1958年,暨南大学在广州重建。1959年增设经济学系,蔡馥生被调到侨校暨南大学,先后任政治经济学教研室主任、经济系主任。当时师资力非常薄弱,也没有系统的教材,蔡馥生与赵元浩同志二人亲自抓教材编写、边写边教,同时四处物色人才和培养师资,全情投入搞专业建设。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,经济学系从一个经济专业扩大到政经、财贸、外贸、会计、工经五个专业,学生人数达八、九百人,占当时全校学生人数的三分之一,在广东、华南地区已有相当影响。“文革”期间,暨大停办,经济系并入中山大学,蔡馥生亦随之进入中大。
1978年,暨南大学复办之后,蔡馥生主持经济学院筹办工作。当时,蔡馥生尚在中山大学工作,每天需乘坐公共汽车来暨大上班,往返途中转车两次。他虽已年逾古稀,也和同事一起挤车,在暨大处理各项工作后,晚上回到中大又找教师研究工作。两年之后,暨南大学终于获得国家教委批准,成立经济学院,专业扩展到六个系,成为华南地区财经学科从理论到部门经济门类齐全的一个学院,也是国内首批建设的经济学院之一。蔡馥生再担重任,出任第一任院长,除负责全院行政领导工作外,还带研究生。
这一时期,暨大经济学院发展迅速,经济学系最早成为国务院批准有硕士学位授予权的12个点之一。已经将近80岁高龄的蔡馥生担任研究生导师,既要亲自给研究生上课、参加论文答辩等工作,又要改造原有专业、加强新专业的建设,而学院师资力量不足,课程设置又困难,教材不全,面临问题较多。为此,蔡馥生四处奔波,多方联系,争取援助,并充分调动教师积极性,集中优势解决突出问题,从而使得各项工作得以顺利进行。1983年,他退居二线,任经济学院名誉院长,仍兼任研究生导师,直至1986年离休。尽管蔡馥生在任院长时间不长,但他为学院付出了大量心血,为后来的全面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。离休后,蔡馥生仍一如既往,时时关心经济学院的教学行政工作和教职工生活。
为人处事“严于律己,宽以待人”
“严于律己,宽以待人”是蔡馥生的真实写照。从1968年到1978年暨大被停办达十年,当时要复办,其困难可想而知。老革命家蔡馥生不辞年高,身体力行,千方百计地联系外地教师如期调入,并认真准备教材、后勤保障等工作,可以说是任劳任怨。
在暨南园工作期间,他对老师和学生都非常和蔼。每当看到一些老师从校外过来上课,蔡馥生都会邀请他们到自己家里休息一会儿,洗把脸再去教室。与蔡馥生一起筹建经济学院的陈光耀教授回忆道,当年蔡馥生教授对教师非常关心,几乎所有新来的教授,他都会亲自去火车站迎接,安排他们的住宿和生活,并上门看望。
教学科研“治学严谨,诲人不倦”
蔡馥生治学严谨,他一生有从事经济工作的丰富实践经验,而且十分热爱钻研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,重视《资本论》的教学与研究。在许多重大理论问题上,他都有自己的独立见解,并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基本原理。他治学的出发点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,他认为:“离开实践研究理论,理论就会变为空谈,没有理论指导的实践,就会失去正确的方向。”
(蔡馥生教授给学生们讲课)
在暨南园任教期间,蔡馥生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学生,可谓是“桃李满天下”。他的学生有马有恒(政协湖北省第九届委员会常委,省政协港澳台侨和外事委员会副主任,建兴龙(澳门)企业有限公司董事长,暨南大学校友总会会长)、丛明(国家税务总局政策法规司巡视员)、胡军(曾任暨南大学校长)、刘少波(曾任暨南大学经济学院院长)、隋广军(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党委书记)、黄小纲(广东区块链应用技术研究有限公司董事长)等学术界、政界和商界的精英。
谈及蔡馥生,其学生都十分感谢他的教诲。“岁月如梭,师恩难忘。”中山大学周运源教授说,“至今我们对蔡老那种严谨的治学精神及诲人不倦的风范仍记忆犹新。当时,我们每周上课前,蔡老都事先列出学习大纲要求我们做准备,课后也要求写读书笔记。每次在蔡老家上课,蔡老夫人黄阿姨总亲自给我们准备茶水。这每每使我们心暖如春,充分体现师者如父母之情。”
学术趣事:与卓炯的争论
1985年1月,蔡馥生教授的一篇名为《论社会主义的商品经济——并与卓炯同志商榷》的文章发表后,很多人都意识到,一场激烈的学术争论已经开启。虽然蔡馥生和卓炯同样主张加大力度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,但他们却秉持不同的观点。分歧在于:卓炯认为商品生产存在的原因只有一个,即社会分工,因而到共产主义社会仍然存在商品生产和价值规律;而蔡馥生认为商品生产存在的条件除社会分工外还有私有制,到了共产主义社会,商品经济和价值规律都会消亡,被发达的产品经济取代。
回顾35年前的那场学术争论,刘少波教授评价,“那是改革开放之初,广东经济学理论界思想发展的一段重要历史”。
然而,尽管在学术上针锋相对,蔡馥生和卓炯私底下却是互相欣赏的朋友。据刘少波教授回忆,上世纪80年代,他们曾多次相互邀请对方参加自己的研究生毕业答辩,关系融洽、意气相投。
永远纪念蔡馥生教授
1994年6月22日,蔡馥生教授病逝于广州。在纪念蔡馥生教授诞辰100周年学术报告会上,广东省委常委、常务副省长钟阳胜对蔡馥生教授的一生给予了高度评价。他说:“我们纪念蔡馥生教授,要学习和发扬他作为著名经济学家执着追求、坚定信念、探索真理的精神,学习他作为一个革命者的革命人生的奉献精神。”蔡馥生除担任暨南大学行政职务外,还兼任中国金融学会常务理事、中国大百科全书经济卷编委,广东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、物资经济学会和商业经济学会顾问,广州国际金融学会和商业经济学会顾问,广东社会经济发展研究中心顾问等职。蔡馥生主要经济论著有:《计划经济》《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大纲》《论我国现阶段社会主义经济的性质》《论社会主义商品经济》《马克思的资本理论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》《中国的商品经济和按劳分配》等几十篇。